她说那个男生满足了一个女生对爱情和浪漫的所有幻想。她从来没谈过恋爱,一直没有安全感,看多了身边情侣的分分合合,就更加宁缺毋滥。直到遇见他,柠檬觉得那就是了,她生命中的真爱。有人说:爱一个人,七分刚刚好,多了就丢掉自己了。柠檬却用尽力量……
作者:扬一 | 主播:仲夏
柠檬决定讲她的故事给我时,是在2015年的初夏。
我们不认识,也不知道彼此叫什么,因为喜欢听刘若英的歌又无意中看到她的资料一栏填着郑州,对于那时离开河南在外念书的我来说倍感亲切。
如果你混过饭圈,就会知道同一个群体里的人,天南海北也可以一见如故。我们聊的投缘,相互熟络起来。
那时候刘若英还没宣布2015年的世界巡回演唱会,我还逢人便说以后要是不唱了我得遗憾一辈子。
她喜欢刘若英五年了,看过一场演唱会。
一个人在郑州。
我说你真幸运,开始喜欢她就刚好有演唱会可以看。她说并没有,她是看完那场演唱会才喜欢她的。
2010年的时候她21岁,大四,在郑州实习,分手半年,一个人租10平米的房子,洗澡做饭厕所睡觉全在里面。
她学汉语言文学,那是我曾经最喜欢的专业。
实习在一家编辑部,每天从早到晚的审稿还要熬夜排版,工资却少的要命。她不想再问家里要钱,于是就租了那个阴暗潮湿又地处偏远的小屋,每天晚上加班到九点,赶最晚的公交到站还要穿过长长的一条街七拐八拐才能到家。街上的路灯很少,偶尔路边有流浪猫窜来窜去,她每次回来心都提到嗓子眼里,祈祷那条漆黑的路可以快点走完。
“如果每次都可以打电话给一个人聊天,大概这条路会好走许多吧”她每次走那条路的时候都会这么想,然后……想起他。
他们在一起两年半。
她说那个男生满足了一个女生对爱情和浪漫的所有幻想。她从来没谈过恋爱,一直没有安全感,看多了身边情侣的分分合合,就更加宁缺毋滥。直到遇见他,柠檬觉得那就是了,她生命中的真爱。
有人说:爱一个人,七分刚刚好,多了就丢掉自己了。
柠檬却用尽力量,规划着两个人的未来,憧憬着将来的美好,甚至想象着毕业后在哪个城市定居举行中式婚礼还是西式婚礼比较好……
她想好了一切,却从没想过他毫无征兆的冷战。
“是逼我说分手吧。电话不接短信不回,每次除了说很忙再没有其他话了”
“后来是我说了分手,他只回答说好”
“那时我们都在不同的地方实习,听说他又有了新女朋友”
“爱一个人呀真的不能爱的太满,要不他走了,觉得世界都坍塌了”
我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因为至今还没有勇气去爱一个人承受失去的风险。
想要毁掉一个人,就拼命的对那个人好然后抽身离开。
明明之前的那么多年都是一个人生活,有一个人出现之后就再也回不去了。
柠檬的生活一下子失去了盼望,因为自己的未来里每一个画面都有他。
但日子总得继续,她总得用力往前走。学着接受没有人问候的早上傍晚,学着不再期待电话铃声响起,学着没有人监督也要好好吃饭,尽量让自己加班累的没力气胡思乱想……
刘若英的世界巡回演唱会在那一年的6月5号去郑州。编辑部里的同事忙着抢票的时候她也买了一张最便宜的山顶。
“听说刘若英的情歌很治愈,我也该给自己的生活找点乐子”
演唱会那天她一个人去,进场的队伍排的很长很长,但好像大家都有人陪。郑州的场馆很小,山顶的票离舞台也不算太远。开场前有粉丝跑过来派发橘色荧光棒,说刘若英喜欢希望可以给她一片橘海。她说好。觉得这些粉丝真是忠心,这样不计报酬的喜欢也可以这么开心。
全场的灯都暗下来的时候,刘若英从升降台上升上来,观众们都在尖叫,柠檬有点不知所措,那是她第一次看演唱会,除了《后来》也没听过刘若英其他歌,现在这么火爆有点出乎意料。
每一首歌响起全场都在大合唱,好像只有她不会。她觉得自己像是误入了一场粉丝与偶像的见面会。
舞台很炫酷,歌唱的很好,刘若英还挺可爱。唱到中间非要听观众们用河南话夸她长得有气质还必须加上感叹词把柠檬也逗笑了。末了说郑州的烩面太好吃,来做演唱会吃胖了不少。
那天刘若英说了很多话,有的搞笑有的伤感。
她把唯一清晰记得的一段话转述给我
“不管今天你一个人来还是两个人来,不管现在你恋爱或者单身,谢谢你来,希望你听完这场演唱会带着一颗温暖的心离开,希望你勇敢而快乐。”
然后《我不想念》的音乐响起,舞台上一朵朵太阳花围绕着她盛开,每一句话都像是唱自己。
“某个城,某条街,某一条小巷”
那些一个人赶最后一趟公交心惊胆战走夜路的场景在她的脑海浮现。
“某个人,默默关上某心房;某扇窗,跟没有人说晚安”
晚安。
“当人活成了一颗仙人掌,掌心的泪却依然滚烫”
柠檬的泪夺眶而出,她已经很久没哭过了,分手都没哭。她一直跟自己说要坚强要高傲别哭泣没有人知道也没什么用。
她想起自己这段日子以来从来不敢想不敢回头望的感情,拼命忙碌麻醉内心的辛苦,伴着全场人的尖叫哇哇大哭。
某首歌的间隙,刘若英在台上哽咽的说不出话,她在台下哭的停不下来。
很久之后再看那场演唱会的纪录片才知道,那时候刘若英失恋,做那场演唱会的导演也失恋。刘若英说做演唱会那一年,是她人生最低潮的时刻。柠檬说“我也是!”
“现在想想还挺逗的,如果没有现场的其他观众,两个人在演唱会上面对面哭是不是很好笑,哈哈”
演唱会结束的时候,刘若英说下次我来郑州,你们还来听我唱歌好不好。
柠檬说好,一定。
听完那场演唱会,学校的实习也接近尾声了,柠檬回学校递交实习证明的时候没见他,也没见其他人。
编辑部想留下她给她个正式的职位,被她拒绝了。她想出去看看,换个环境换个生活。
那时候北漂的人都很了不起,北京的雾霾还没那么严重。柠檬一个人带着小屋里少之又少的行李踏上北漂的火车。
“我以为郑州那段实习的日子已经够苦了,到了北京才发现远远不止”
她到那里尝试了很多工作,汉语言文学的专业和一所名不见经传的大学在北京不会被任何人放在眼里。
广告公司里的小妹,传媒公司里面打杂,一场活动的场务,发布会现场写写稿件……慢慢的,开始站稳脚跟。五年的时间我不知道她做这些事情做了多久,我认识她的时候她在一家不错的传媒公司负责剧本工作,也算是专业对口,她做的还蛮开心。
我没问她后来有没有交新的男朋友,听她说这些年终于一个人活成了仙人掌,我想那应该是没有吧。
她听了五年刘若英的歌,看着刘若英结婚生子慢慢淡出娱乐圈过自己的小日子。
“那一年站在舞台上失恋掉眼泪的女生真的等来了最好的爱情。”
“我还等着她再回郑州唱歌,大概不会有机会了”
我们都没想到,不久以后新一轮的演唱会就开始了。
听说演唱会还没起名字没拍宣传照没公布巡演城市,大麦网私自预售上海场的座位已经疯抢完了。
后来公布巡回城市里面有郑州,2015年的11月14日。
演唱会那天郑州的雾霾很严重,天气很冷。开场半个小时还有没买到票的人等在场外不肯离开。
刘若英站在台上说五年不见你们好吗?全场沸腾。
她说五年前在这里的举手让我看看好吗?一大片高高举起的荧光棒伴着尖叫声。
会不会有柠檬在呢。
刘若英那天晚上没有唱《我不想念》唱了《我要你好好的》
不知道柠檬有没有听到。
那天晚上她没在舞台上掉眼泪,一直对着台下的观众说别哭别哭。
不知道柠檬是不是在那群人当中。
后来因为一些意外我们断了联系,没能在茫茫人海里找到对方。
不知道五年以后的郑州演唱会她有没有回去看,会不会听到一首歌泪流满面。
我还没来得及告诉她我的故事,没来得及跟她说我也是。
那个活成仙人掌的女生,我会一直记得。